羊姓史话之六:羊姓胜迹

    中华羊氏网 2010年4月6日 羊氏史话


土堆荒榛半沙埂,遗迹偏牵吊古情。
杜预谷陵都变尽,至今羊祜尚传城。
(清高宗《羊祜城》)
在祖国各地的山山水水之中, 遍布着许多羊姓历史名人的遗迹名胜, 诸如山西绛州的羊舌大夫祠, 山东泰山脚下的羊祜故里、羊祜城,湖北襄阳的羊祜“堕泪碑”、羊祜山、羊祜汊, 监利的羊祜养鹤泽, 浙江南溪的羊祜洞,陕西华山的羊祜摩崖、汉中的羊祉《石门铭》, 浙江缙云的羊愔旧隐处括苍山, 山东汶上的北朝羊锺刻经, 河南洛阳的隋代羊氏墓群, 山东曲阜孔庙的唐代《羊荆璧志石》, 四川简阳的唐代左骁卫将军羊贲造像, 河南汝南明代羊可立家族的“乔梓联辉坊”、“三世科甲坊”,山东肥城的明初羊兰治水遗址“羊兰角”, 天津蓟县歧山澜水洞的清代羊祖(宰)墓和《羊祖成道碑》……。许多胜迹在漫漫沧桑中幸存, 她们不仅是羊姓历史发展的真实见证, 也是羊姓后人寻根认祖、追念先泽的家族圣地。
各地羊族胜迹之中, 最负盛名的当推泰山羊祜故里和襄阳羊祜碑祠, 以下便对此略作简介:

 

(1) 泰岱故里 地留芳躅

“太傅千秋存故里, 我来削面西风起。欲问遗踪何处是?傍人指,乱碑没入寒芜里。”(《渔家傲·羊流店怀古》)
这是清初著名词人陈维崧经新泰时所题,词中咏叹的“太傅故里”,即今山东新泰城西北六十里的羊流镇。《新泰县志·古迹》:“羊流店,羊祜故里,史称:‘世吏二千石,至祜九世,并以清德闻。’地有羊氏之流风,故以为名。”又清人程穆衡《燕程日记》:“羊流,……乃庐江太守续、晋太傅成侯祜、丹阳尹曼故居也。”羊氏先茔、羊太傅祠、羊氏故里坊等遗迹遍布,据传著名的羊祜探环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,古迹传说使羊流弥漫着瑰丽而神秘的色彩。
羊流镇是北方的名镇,清代在这里设置羊流驿, 是南来北往的交通枢纽,是新泰的经贸重心,历史上曾繁盛一时,以至有“知有羊流店,不知新泰县”和“南京到北京,羊流在当中”的俗谚。羊流旧城规模宏大,城内设有驿站及多家名店大铺,古戏楼尤为壮观。众多名胜古迹中,羊公祠与三羊墓尤为世人推重。羊公祠建于羊流镇西门里北侧,创建年代不详,清乾隆二十八年(1763),泰安知府姚立德曾对羊公祠加以修葺,著名地理学家赵一清撰《重修羊太傅祖墓祠堂记》,立石祠前。祠中奉祀有羊祜塑像,缓带轻裘,一派儒将风度。从清人谒羊公祠诗作中,可窥见当时祠宇盛况。江逵达《谒羊太傅祠》云:“追陪山左访名区,太傅祠堂是典谟。半碣残碑闻堕泪,一襟缓带足平吴。空余碧草绿阶茂,得沐流风入宇殊。岂独襄阳多父老,讴思终古起顽夫。”又颜怀宪《谒羊太傅祠》云:“郁郁寒烟色,羊流古驿边。来寻太傅里,遗庙尚巍然。裘带钦吴会,风流轶汉贤。至今闻堕泪,犹似岘山前。”又李其樑《谒羊公祠》云:“雨丝初霁柳丝垂,系马趋登太傅祠。庙貌巍峨存故里,风流仿佛见当时。千年俎豆真无忝,百代衣冠幸有师。瞻拜遗容清泪堕,不须重对岘山碑。”庙貌巍然的羊公祠已毁于近世兵燹,但《羊太傅祠记》刻石犹存至今,谛视这篇洋洋洒洒的碑记,犹使人有遥接羊公流风之感。
而今在羊流镇中心,新塑有一座羊祜像,层台上羊祜正凝视远方,按剑沉思。这座羊祜塑像,已成为新羊流的标志。
出羊流东门,过东河,就是闻名遐迩的三羊墓。卢綋《羊太傅祖墓表》称:“羊流店北里许,有羊太傅祖墓三冢。碑表圮,莫辨所葬谁何。询诸土人,参稽志传,咸称其一为太傅祖南阳太守续,其一为太傅父上党太守衜,其一为太傅兄孙暨之少子曼。”其墓址以地脉绝佳著称,东面新甫山芙蓉环列,山势如屏;西面徂徠山重峦叠峰,雄姿巍巍;墓北山峦起伏,逶迤绵延。清人王鸿绪在《晓发羊流店》诗中描写道:“徂徠北绕千林合,泰岳中盘万岭雄”。墓南则是一马平川,坦坦荡荡,使人产生一种心胸开阔、气畅神驰之感。墓南墓西有两河环绕,似两条银色的飘带,蜿蜒而去。照堪舆家之说,这里为难得的风水宝地。《晋书·羊祜传》中便有羊氏祖墓有王气的传说。据传,羊氏墓“帐列芙蓉,为三公之应;案联诰轴,为妃后之应”。“有善相墓者,言祜祖墓所有帝王气,若凿之则无后,祜遂凿之。相者见曰:‘犹出折臂三公。’而祜竟堕马折臂,位至公而无子。”清代乾隆间新泰知县的江乾达《过羊叔子先茔》诗中有“非关凿墓甘无后,只解为臣合代终”之咏怀诗句。明代新泰知县路陞曾对三羊墓进行整修,新泰进士徐光前为撰《邑侯路公表晋太傅成侯羊公先茔墓碑》记其事,碑中云:“今上(万历)龙飞三十六年(1608),我饶阳路公以名进士来令吾新,次年二月,……慕古兴怀,伐宫山一片石,题于三羊墓畔,曰晋太傅成侯羊公先人之墓,复为诗吊之。”这是目前所知最早修葺三羊墓的记载。清顺治年间,知县卢綋又续加修复,立《羊太傅祖墓表》。卢綋并作有《立羊太傅墓碑祭文》:“羊流之西, 贤墓是存;肇启簪缨, 奕叶浸繁。武功锡爵, 女贵媲坤;爰及太傅, 德并位尊。齐鲁名陬, 岿焉高门;世易代迁, 莫纪后昆。荒丘累累,莽覆其墩;庙祀虽从, 墓表莫掀。我为缮修, 以慰先魂;怀仰之诚, 达于九原。”(《四照堂文集》卷二一)旧时三羊墓前还有羊氏先茔坊、华表,气势壮观。明人高如山有《羊氏先垄》一诗,便是吟咏三羊墓景象的:“王气已消凿墓后,上公犹出此山前。即今勒石题诗日,如旧看碑堕泪年。带砺勋名留海岱,斧堂踪迹像祁连。几回仰止思遗爱,欲托青云愧短篇。”
三羊墓前的墓表、诗碣,今俱已寻觅无处,但地下的宝刻贞琰,却时有发现。1993年6月,新泰市博物馆在清理羊流镇墓群时,发现了北齐名臣羊烈的墓葬,墓为砖室,平面呈刀把形,6 x7米、墓道长5米,于墓室中出土羊烈夫妇墓志两盒。这一发现,为探讨三羊墓主,提供了无比确切的资料,说明羊流墓群不仅是旧志所说的汉晋冢,而且可能是汉晋延续到隋代的墓群。
站在羊流古墓前,思绪似在古老历史的投影中穿行,虽然风云销歇,华表无存,但羊氏家族的风云史迹、历史功过却宛在眼前,抚读碑刻,仿佛又听到那晋吴金戈的交鸣,齐梁铁马的长嘶,难怪清初诗人韩菼怆然赋怀:“萧萧风白杨,犹若乔与梓。不胜吊古情,欲酹无萍芷。”(《三羊里》)
徂徠山前的“梁父城”(今新泰市天宝镇古城村),也是有关羊氏望族的一处重要古迹。晋武帝封羊祜为南城郡侯,梁父为祜食邑之一,故又称其为“羊祜城”。《泰安县志·古迹》:“羊祜城,县东南九十里,即晋南城,羊祜封邑。今复城内有寺曰大觉禅寺,城西有村曰羊舍,再西曰羊祜厅。”如今,羊祜城的舞榭歌台历经风雨已不复存在,但古城的人们仍能指陈遗迹,讲述羊公一串串动人的故事。明人萧协中曾至此凭吊遗迹,留有《羊祜城》一诗:“原畴禾黍接城东,晋主平吴赐有功。不独岘碑堪堕泪,夕阳衰草亦悲风。”表达了对羊祜的无比仰慕之情。
羊祜城以北十里, 为羊氏另一处家族墓葬群所在。该墓群位于今新泰市天宝镇颜前村东, 墓区高出四周约一米。现存石羊两只, 石质为五花石, 形制属北魏风格。1964年间曾于墓区北部出土《羊祉夫妇墓志》(现存泰安岱庙), 1973年间又于墓区南部出土《羊深夫人墓志》(现存新泰市博物馆), 说明此处为北朝羊氏之族茔。
除了上列羊祜故里诸胜外,在邻近的泰安、莱芜等地也有不少羊氏遗迹:
钜平城:羊祜曾受封为钜平侯,世袭数代。此后北魏亦封羊规之为钜平子,其孙羊侃进爵为钜平侯。钜平一城,遂成羊氏世代食邑,以至《魏书》、《北史》皆将羊氏乡贯记为钜平(据出土墓志,实应为梁父)。钜平故城在今泰安市岱岳区大汶口镇附近(北朝移治所于今宁阳县东太平镇)。因城为羊祜封邑,故方志中亦称为羊祜城。《泰山道里记》记载:“钜平为晋羊祜原封采地,武帝以平吴功封南城侯,固辞不拜,仍为钜平侯,上从之。有今上(乾隆)御制《羊祜城》诗,即此。”清乾隆帝南巡,曾数次途经羊祜城,留有题咏多首。如:“桑梓犹传仆射城,岘山堕泪感舆情。由来仁胜功远矣,元凯沉碑空好名。”又:“伐吴功弗就垂成,荐预终能江左平。为谷为陵碑总失,至今人尚识羊城。”(《御制诗三集》卷十九、九十六)。
万岁乡:羊祜夫人封邑。史载晋武帝以吴平追念前勋,封羊祜妻夏侯氏为万岁乡君。关于万岁乡地望,旧史多无确考。而泰安附近曾发现两件万岁乡文物,一件是出土于宁阳石碣集村的五代经幢,其文云:“大汉乾佑二年(949),龚邱县万岁乡堽城社里人孟知进同妻李氏发愿报父母十恩。”(见清人周百顺《孝子石碣记》,载咸丰《宁阳县志·艺文》);另一件是发现于肥城田家东史三教寺的宋天圣间石香炉,其座上有铭文云:“大宋国兖州龚丘县万岁乡南仇保东史村。”(见《重修泰安县志·古迹》)由此可知万岁乡旧境在今山东宁阳、肥城接界处。其乡名至五代北宋犹未更易。
羊 里:在莱芜市北郊,为羊里镇驻地, 镇北有杨丘山, 峰峦叠翠, 西流之嬴汶河横贯境内。世传为羊祜居地, 故而得名。明人陈甘雨《叙莱芜县志》中云:“余试政都省, 乃冬奉莱芜檄, 入其境, 望羊祜之巅(按:当指杨丘山), 吊史云之祠, ……废存悲仰怆然。”清人牟愿相《莱邑山水杂记》称:“(杨丘)山下有羊里庄,晋羊叔子隐焉。”愿相并有《羊里》一诗,云:“襄阳太守古通儒,带缓裘轻意绝殊。何处人争羊祜里,泰安新泰又莱芜。”
羊 楼:在泰安市岱岳区省庄境内。《重修泰安县志·乡贤》“羊祜传”称羊楼为羊氏遗迹。
六郎坟:在泰安市区西二十里,相传为“羊六郎”之墓。《重修泰安县志》卷三《舆地·古墓》记载:“(泰安)县西二十里,冢形势宏巍,翁仲、石兽行列无缺,俗传为宋将杨六郎墓。坟址共地六分八厘,有柏树四株。……或曰羊叔子为晋世族,此仕宦而行六者。然碑志弗存,均无稽矣。”据此六郎坟可能为一处羊氏家族墓葬。
孙夫人碑:碑名全称为《晋任城太守夫人孙氏之碑》,立于西晋泰始八年(272)。碑高2.5米, 宽0.97米, 厚0.2米。文中记有“夫人在羊氏, 次第有 度”等语,知为晋初任城太守羊某夫人孙氏之墓碑。碑文详细记述了孙夫人的慈孝贤良之美德,内容多有可印证魏晋历史之处。碑文为隶书,笔画方尽, 结体方长, “笔势谨严,尤存两汉遗意”(《岱览·新甫山》),素为书家所推崇,被尊为“晋隶之最”(《艺概·书概》)。此碑原在新泰张庄,清乾隆五十八年(1793)由浙江钱塘学者江凤彝访得,一时轰动学林,金石学家纷纷撰文考订。诗人刘大绅有诗咏道:“天下神物终不朽,西晋隶书世尚有。新甫古柏供樵苏,孙夫人碑鬼为守。”画家黄易并将访碑场景绘制成一幅《新甫得石图》。后人将此碑与河南《太公望表》、历城《郛休碑》并称为晋代三大丰碑。《孙夫人碑》1965年移于泰安岱庙,今陈列于岱庙东碑廊。

 

(2)羊公碑在 名垂岘山

人事有代谢,往来成古今。
江山留胜迹,我辈复登临。
水落鱼梁浅, 天寒梦泽深。
羊公碑尚在, 读罢泪沾襟。
——这是唐代诗人孟浩然追怀羊祜的一首五言名篇。其登眺之山名曰岘山,而所凭吊感慨之碑石,便是历史上享有盛名的“堕泪碑”。
岘山座落在湖北襄阳(今襄樊市)城南七里,东临汉水,与紫盖山、万山并称“三岘”,而岘山为之首,故又名“岘首山”。其山虽不高峻雄奇,却因羊祜而闻名遐迩。羊祜非常喜欢山水风光,相传他早年曾登临华山,攀上日月岩南的念岘台,俯览群峰,心有所感,乃挥毫题下“念岘台”三个大字。及其出镇襄阳,每年春秋之季,他都步出襄城,攀跻岘山,置酒咏诗,终日不倦。羊祜还曾在岘山下植柏一株,留作纪念,后人名此树曰“晋柏”(《名胜志》)。羊祜登岘山时,曾深有感触地对僚属邹湛言道:“自有宇宙,便有此山,由来贤达胜士,登此远望,如我与卿者多矣,皆湮灭无闻,使人悲伤。如百岁后有知,魂魄犹应登此山也。”邹湛答道:“公德冠四海,道嗣前哲,令闻令望,必与此山俱传。”历史证实了邹湛的预言。羊祜逝世之后,襄阳百姓便在岘山羊祜生前游憩的地方建碑立庙,岁时祭飨。每当游人瞻望羊祜庙前的碑石,无不为之落泪洒涕。接替羊祜镇守襄阳的大将杜预,便将此碑命名为“堕泪碑”。
到了晋永兴年间(304~306),大将刘弘出任荆州刺史,刘弘早年曾为羊祜参军(见《晋书》卷六六《陶侃传》),对羊祜久怀钦慕,其莅任荆襄之后,恭谒羊公祠下,并命幕僚李兴重撰了一通羊祜碑记,刻立祠前。此即晋文名篇《晋故使持节侍中太傅钜平成侯羊公碑》。李兴为当时文学名家,《晋书》卷八八《孝友传》中称其“有文才”,“在弘府,刘弘立诸葛孔明、羊叔子碣,使兴俱为之文,甚有辞理。”所撰《羊公碑》感情充沛,笔触深沉,颇为时人所推重,遂将“堕泪碑”之名移贯此碑(见《襄阳耆旧传》)。
“堕泪碑”传至南齐时,一度遭到毁弃。据《南齐书·张敬儿传》载,军阀张敬儿统治襄阳时,“欲移羊叔子堕泪碑,于其处立台,纲纪谏曰:‘羊太傅遗德,不宜迁动。’'敬儿曰:‘太傅是谁?我不识也。’”“堕泪碑”可能在此时被毁。但过了不久,即南梁大同十年(544),“堕泪碑”又被重新竖立。并由刘之遴撰文,记重立始末,刘灵正书丹,刻于碑阴。这便是《金石录》中所著录的《梁重立羊祜碑》。宋人《集古后录》记述此碑云:“羊公‘堕泪碑’,不著撰人名氏,《襄阳耆旧录》谓李兴初撰也。梁大同十年雍州刺史以故碑阙落,命别驾从事刘伯雄撰模立此本。碑一丈一尺。”《隋书·艺文志》总集类有“《羊祜堕泪碑》一卷”,或即指此碑本。梁碑传至唐代佚失, 时人李景逊重立此碑, 事见《舆地碑目》。
北宋庆历七年(1047),知襄阳州事王洙奏请主持重修羊祜祠,得旨允准,遂兴工重新庙貌,洙并题诗志盛,一时名流如范仲淹、知河阳事李淑、知蔡州事吴育、知光化军事李宗易、祠部员外郎张去惑、太常博士孙抗、太子府率李康伯、著作郎范微之、大理寺丞韦不伐、襄州通判贾黯、蔡州通判刘敞、河阳推官裴昱、沧州推官马云、宣城县令连庠、郧乡县尉黄通等皆有唱和之作。上述诸人之诗均刻于石幢,立于羊祜祠中。清人王士禛《蜀道驿程记》、陆征祥《八琼室金石补正》(卷九七)对此皆有著录。又岘山旧有亭,“世传为叔子之所游止也”,南朝后梁时曾加修葺,并立碑记(《舆地碑记目》中有《后梁重修岘山亭记》)。至宋熙宁间,襄阳太守史中辉又重加整修,以纪念羊祜、杜预两位先贤,欧阳修为撰《岘山亭记》,记中尤对羊祜盛德予以称颂。
五代或宋初,岘山羊祜“堕泪碑”再次被毁,宋人《集古后录》已称碑“今不存矣”。宋景佑间, 晏肃重立此碑。后复佚, 元人杨廷臣复镌石立于旧址(见《欧阳圭斋集》)。尔后又毁于兵燹。直至明弘治四年
(1491)方被重新刻立,碑文仍用李兴《羊公碑》之辞。重刻之碑拓本流布甚广,《襄阳金石略》、《全晋文》诸书皆据以采录。今台湾中央研究院史语所傅斯年图书馆藏有《羊祜碑碑阴题名》原拓, 书体为八分, 存字十四行。
与“堕泪碑”同时构建的羊祜庙,亦屡废屡兴,至明代仍崇祀不替(见《大明一统志》卷六十)。清乾隆时羊祜后人羊克厚在《羊氏魁公宗谱序》中,述其“道经襄阳,曾停帆登太傅祜之庙,敬礼稽首,随观堕泪碑,叹吁再四。”
岘山羊祜祠与“堕泪碑”,在近世兵燹中不幸损毁。为了存此胜迹,1982年襄樊市文物管理处又于旧址重立新碑一方,碑正中有现代书家所书“堕泪碑”三个草书大字,笔墨酣畅,碑倚山而立,十分壮观。
历代诗人在岘山羊祜碑庙之前,吊古遐思,写下了大量咏唱羊祜的诗词名篇,除了前文引录的孟浩然之作外,唐人张九龄、宋之问、李白、杜甫,宋人范仲淹、苏洵、苏轼 ,明人边贡、袁宏道、李时珍, 清人王士禛,都留有各抒胸臆之诗 。
陈子昂《岘山怀古》:
秣马临荒甸,登高览旧都;
犹悲堕泪碣,尚思卧龙图。
李白《襄阳歌》:
……君不见晋朝羊公一片石,龟头剥落生莓苔。
泪亦不能为之堕,心亦不能为之哀。
范仲淹《羊祜庙》:
休哉羊叔子,辅晋功勋大。
化行江汉间,恩被疆场外。
中国倚而安,治为天下最。
开府多英僚,置酒每高会。
徘徊临岘首,兴言何慷慨。
此山自古有,游者千万辈。
湮灭昔无闻,空悲岁月迈。
公乎仁泽深,风采独不昧。
于今堕泪碑,观之益感戴……
苏洵《襄阳怀古》:
我行襄阳野,山色向人明。
何以洗怀抱,悠哉汉水清。
辽辽岘山道,千载几人行。
踏尽山上土,山腰为之平。
道逢堕泪碣,不觉涕亦零。
借问羊叔子,何异葛孔明。
今人固已远,谁识前辈情……
袁宏道《岘首山观羊叔子堕泪碑》:
欲知叔子恩多少,但看龟趺碧浅深。
铜雀台中歌舞伎,那能挥泪到如今。
李时珍《咏羊叔子堕泪碑》:
德在民心耿不灭, 岘山碑下泪滂沱。
早知林座(庙)无人惜, 公比碑前泪更多。
(《咏羊叔子堕泪碑》系新发现的李时珍佚诗, 据辛德勇《未亥斋读书记》引《新刻重校增补圆机活法诗学全书》卷六移录。)
在宋元词曲中也多有关于岘山与“堕泪碑”的题写咏唱。如宋人毛囗《念奴娇·陪张公子登览辉亭》:“千骑重来初起废,缅想六朝人物。岘首他年, 羊公终在, 笑几人磨灭。”王安中《点绛唇》:“岘首亭空, 劝君休堕羊碑泪。宦游如寄, 且伴山翁醉。”曹冠《水调歌头》:“因思往古游者, 清兴与今同。泉石因人轻重, 岘首名传千古, 登览赖羊公。陵谷有变迁, 勋烈耀无穷。”又《蓦山溪·乾道戊子秋游涵碧》:“当年叔子, 何事伤怀抱。名与此山俱, 叹无闻, 真成可笑。”刘辰翁《水调歌头·甲午九日牛山作》:“叔子人去远矣, 正复何关人事, 堕泪忽成行。叔子泪自堕, 湮没使人伤。”刘仙伦《念奴娇·送张明之赴京口幕》:“试问襄州何处是?雉堞连云天际。叔子残碑, 卧龙陈迹, 遗恨斜阳里。”元人张可久[中吕]《满庭芳·感兴简王公安》:“羊祜空有断碑, 牛山何必沾衣?渔翁醉, 红尘是非,吹不到钓鱼矶。”从这些岘山诗思流韵中, 亦略可见羊祜在后世所享巨大声名。
襄阳以岘山而闻名,岘山则因羊祜而享誉。对此宋代文学家欧阳修、明代思想家李贽、当代西方汉学家斯蒂芬·欧文分别作过精辟的论说:
“岘山临汉上,望之隐然。盖诸山之小者。而其名独著于荆州者,岂非以其人哉!其人谓谁?羊祜叔子、杜预元凯是已。……至于流风余韵蔼然被于江汉之间者,至今人犹思之,而于思叔子也尤深。盖元凯以其力,而叔子以其仁。二子所为虽不同,谓功皆足以垂于不朽。”——欧阳修《岘山亭记》
“孰知此山待祜而名著乎?邹湛亦用以有传矣,岘山也,湛也,何太幸也!”——李贽《藏书》卷十《大臣传·羊祜》
“羊祜的名字已与岘山密不可分,以至岘山本身已成为一座铭刻着羊祜之名的巨大碑石。”——斯蒂芬·欧文(Stephen Owen)《追忆》(Ferrerrberences:Experience ○f the past in Classical Chinese Literature Cambridge, NA: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,1986 PP. 26~27)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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